揭開“外泌體化妝品”的真面目

近期，化妝品市場上涌現出一批宣稱含有動物或植物“外泌體”的“黑科技”化妝品。為了探究“外泌體化妝品”的真面目，筆者努力從近年來外泌體對皮膚的影響研究入手，結合化妝品領域相關概念與法規，分析此類產品的真實情況，供消費者參考。

外泌體的概念與結構

細胞外囊泡（EVs）是細胞分泌的雙層脂質結構小泡，在各種細胞及組織之間起著物質傳遞、信息溝通的作用，其各亞群主要以直徑大小區分。而外泌體是EVs中的一個亞群，直徑約為20~200nm（納米），包含了蛋白質、脂質、多糖及RNA等物質，不同的外泌體在成分上有細微差別，體現了細胞對外泌體的精密控制。外泌體通過作用于靶細胞，在細胞間信號轉導和信息傳遞中發揮重要作用。

外泌體來源于多種細胞，不同細胞分泌的外泌體含有不同的生物學功能。具體來看，植物外泌體的研究相較動物和人體領域的研究較為有限。植物外泌體是植物細胞分泌的納米級小囊泡，直徑約為40~150nm，內含DNA、小RNA、微小RNA和蛋白質等物質，介導細胞間的信號轉導和信息傳遞。

外泌體對皮膚的影響

外泌體在醫學領域研究廣泛，其中，外泌體與皮膚衰老以及與皮膚損傷組織修復的關系，是外泌體與皮膚相關研究中研究得較多的兩方面內容。

外泌體與皮膚衰老 干細胞外泌體能夠減少皮膚細胞所受的輻射損害，維護皮膚屏障，且極有可能幫助恢復皮膚干細胞活力。有學者在細胞實驗層面研究了人類多能干細胞外泌體、人脂肪源性干細胞外泌體對衰老的調節作用，以上兩種外泌體可以通過提高細胞膠原的表達，降低衰老相關酶的表達水平來達到對衰老的調節。

外泌體與皮膚損傷組織修復 皮膚創面愈合分為四個階段：止血階段、炎癥階段、增殖階段和重塑階段。這些階段的生物過程緊密協調，以確保皮膚能夠正常發揮屏障功能，而外泌體在皮膚再生過程中均發揮了重要作用。近年來的相關研究表明，間充質干細胞外泌體可以通過多種途徑調節巨噬細胞，從而控制炎癥反應，加速傷口愈合過程。

“外泌體化妝品”并不存在

從法規層面來看，《化妝品監督管理條例》（以下簡稱《條例》）明確規定了化妝品的定義。化妝品是指以涂擦、噴灑或者其他類似方法，施用于皮膚、毛發、指甲、口唇等人體表面，以清潔、保護、美化、修飾為目的的日用化學工業產品。然而目前化妝品市場上流行的“抗衰黑科技”外泌體注射療法，僅從使用方式及使用部位上來看，便與《條例》中化妝品的定義相悖，因此其并不屬于化妝品的范疇。

從原料層面來看，2021年修訂發布的《已使用化妝品原料目錄》中，未收錄含有“外泌體”的化妝品原料。目前，國家藥監局未注冊或者備案任何“外泌體”相關的化妝品原料。

值得注意的是，在《已使用化妝品原料目錄》中，收錄了（動物）臍帶提取物。一些商家宣稱化妝品中含有“動物外泌體”，其產品配方中實際對應的成分為“（動物）臍帶提取物”，但“（動物）臍帶提取物”并不是“外泌體”。這是引人誤解的描述，應予以禁止。

從質量安全角度來看，盡管外泌體在細胞實驗中表現出一定的對衰老的調控能力以及皮膚組織修復能力。但是其在臨床實踐及化妝品領域中的應用仍然面臨許多挑戰。

在研究層面上，目前關于外泌體的研究主要是短期研究或小樣本研究，缺乏長期的研究數據，不同細胞來源的外泌體在不同方面的使用途徑、劑量與頻率、效果、安全性等有待進一步研究。此外，目前也缺乏外泌體量化生產工藝體系及合適的保存運輸方式。

實驗室研究中發現的外泌體對于皮膚的影響，是指外泌體在此方面具有一定的應用潛力，但并不代表其已經廣泛使用在化妝品生產中。因此，消費者在面對化妝品市場上突然涌入的諸如“外泌體”等“黑科技”產品時，應理性對待。

（宋雨芯 何聰芬 作者單位：北京工商大學化學與材料工程學院化妝品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