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就難在一臉嚴肅演出喜感 電影《第二十條》開啟一個馬麗自己都沒有見過的馬麗

今年春節對于馬麗來說是一個忙碌而充實的假期，她不但在央視春晚上跟老搭檔沈騰合演了小品，更在兩部春節檔影片《第二十條》和《熱辣滾燙》出演角色。尤其是前者，她飾演的妻子李茂娟既有東北女性的豪爽潑辣，又有作為一位母親的正義和強悍。

　　■接到邀請后，心情難以言表

幾乎沒有一個演員不想跟張藝謀合作，馬麗也一樣。在接到劇組的邀請時，馬麗激動的心情難以用語言表達。“這種好事怎么就落到我頭上了？”她笑道。第一次見面后，她發現張藝謀是一個非常親切的人，一下子放松下來。

第一次看到《第二十條》片名，馬麗還在想這到底是啥意思？當得知這是一個講述刑法條例的故事時，她的內心有過質疑和擔心：這樣一個類似普法的故事，觀眾會愛看嗎？這樣的故事讓觀眾看完后覺得有趣而真實，實在太重要了！但當影片開拍后，她的疑慮很快就消失了。

在馬麗看來，《第二十條》在表演上最大的難度來自要在一個現實主義故事上演出喜劇的效果來。劇本的底色無疑是嚴肅甚至是殘酷的，作為演員，只能在遵循故事脈絡的前提下，自由發揮，這對演員的表演提出了很大的挑戰。

馬麗知道，觀眾特別想看到一個鮮活的人物形象，如果按照現實主義的表演方式來演，自己完全可以演得很生活化，但這樣一來，就跟張藝謀要求的喜劇效果相差甚遠，“因為喜感的東西需要有一些表演痕跡，比如人物性格的設定、說話的方式、語言的節奏和肢體的表達等等，必須做很多設計，才能呈現出喜劇的效果。”

好在她飾演的李茂娟的性格跟馬麗比較像，“生活中我就是一個見不得誰受欺負的人，看到不公平的事，我就必須出手了。”馬麗笑道。

作為基層檢察官的妻子和一個高三學生的母親，像大部分北方家庭中的母親一樣，李茂娟不是那種小鳥依人、唯唯諾諾的女性，她有著強勢的性格，在家里占據絕對地位，說話快，性子急，還有點嘮叨，“她掌控著整個家的命脈，不管是孩子還是老公。”馬麗緊緊抓住李茂娟的特點，當兒子因為“正當防衛”失手打斷他人鼻梁骨而面臨被拘留的處罰，丈夫又跟前女友走得過近時，她的平衡被打破了，性格中的層次感和喜感也就被激發了出來。

　　■即興表演的吵架戲“幾乎一條就過”

馬麗覺得，《第二十條》中的每一場戲都挺難，尤其在分寸感的拿捏和把握上。片中李茂娟、韓明和教導主任在飯桌上吵架的重頭戲，至今讓馬麗回想起來還有點激動，“這場戲真是要了命了”。本來三個人已經商量了很久，心里有了點把握，但張藝謀突然將教導主任這個角色進行了調整，一下子打亂了節奏。“我們當時都是懵的，沒有人知道應該怎么演。”好在張藝謀開機前一晚及時幫助大家梳理了人物關系，找出表演的重點，這場戲最終采用了“即興表演”的方式，讓演員自由發揮。沒想到第二天拍攝時“幾乎一條就過了”，這讓張藝謀也感到很驚喜。

演完這場戲，馬麗的手一直在抖，她沉浸在人物中很久都走不出來。李茂娟覺得教導主任太無理，越說越激動，一使勁，居然將小酒杯磕碎了，接著她又跟教導主任扭打了起來。馬麗說，這場戲中，自己的情緒和節奏是不斷升級的，李茂娟堅信自己的兒子是見義勇為，“請問見義勇為做了好事后還要被抓起來的話，那以后誰還敢做見義勇為的事？這是這部電影的核心。”那一刻，馬麗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李茂娟，很多臺詞和動作都是脫口而出，將身上的爆發力完全釋放了出來。“我們不是在說教，而是把實實在在的故事呈現給觀眾，讓他們在情感上能夠接受一些普法的知識。”

馬麗以前很排斥那種即興表演的節目，“我從來都不去，因為我認為自己不行。”但演完這場戲后，她覺得自己其實有這個能力，“所以說還是張藝謀導演厲害，他看到了我們身上的很多可能性。”

　　■幸虧雷佳音來演韓明

《第二十條》是馬麗和雷佳音的首次合作。在2022年第31屆中國電視金鷹獎頒獎典禮上，馬麗和雷佳音分別憑借《超越》和《人世間》獲得了最佳女配角和最佳男主角。有人問雷佳音，接下來最想合作的女演員是誰？雷佳音回答說是馬麗。沒想到，兩個人很快就有了合作的機會。

“一個戲好不好看，不是一個人的事，是所有演員互相配合默契，才能出來的效果。”馬麗認為，自己跟雷佳音都屬于那種“不爭不搶”的演員，都是東北人，都特別宅，在語感上也很像，“韓明這個角色幸虧是雷佳音來演，換另外一個人，我可能不會演成現在這個樣子。”馬麗笑道。韓明不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他身上有普通人的缺點，比如隨遇而安、喜歡和稀泥等，但雷佳音用松弛的表演演出了人物身上的幽默感，讓人物變得親切而真實。尤其是影片結尾時，韓明一大段慷慨激昂的陳詞，在情真意切中闡明了該片的主題。馬麗透露，為了這場戲，雷佳音在拍攝的兩個月里一直都“心事重重，不太好過”，每次見到他，他都在為這場戲發愁。“我特別能夠體諒他，不是詞多詞少的問題，而是你要讓這個人物能讓觀眾感同身受，這非常難。”

　　■人到中年，我學會放松演戲

從2005年加入“開心麻花”舞臺喜劇團隊，到逐漸成長為一名優秀的喜劇演員，再到2015年憑借電影《夏洛特煩惱》中的“馬冬梅”一炮而紅，成為喜劇電影最受歡迎的女演員。在2015年，馬麗主演的電影票房已經突破了191億元，登頂中國女演員票房第一。

42歲的馬麗說，自己剛出道時曾有過“作為女演員不想只被喜劇框住”的想法，但是人到中年，在經歷了很多事情后，自己逐漸有了一顆平常心，開始用放下和放松的心態來看待生活和演戲，“現在我希望能夠沉浸在角色里，踏踏實實地讓觀眾笑出來，而不是刻意惡搞。”她告訴記者，演《第二十條》最大的收獲是讓自己學會了生活，“這部影片讓觀眾看到了很多家庭生活的常態，很風趣，很幽默，這種活著的感覺太重要了，這也是張藝謀導演給予我們的一個最大禮物”。記者 王金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