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話說得不是“頂好”，如何演繹方言劇

“好久不見！”在排練廳一遇見，何賽飛和郝平就給了彼此一個熱情的擁抱。作為“演藝大世界”首部方言賀歲劇，《魔都俏佳人》下月初就將在上音歌劇院首演。全明星陣容以及近期的滬語熱潮，都讓作品收獲了大量關(guān)注與喜人的票房成績。在劇組里，何賽飛和郝平可以說被一眾出生于上海的演員“包圍”。雖然二人都自稱上海話說得不是“頂好”，但這座城市承載了他們數(shù)十年的生活記憶。昨天，記者與兩位演員面對面，暢聊他們的滬語記憶和對方言劇的體會。

喜歡喜劇的何賽飛，用四種“語言”讀劇本

“結(jié)棍，大姐大呀。”被問及所飾角色“甘蔗阿嫂”的設(shè)定，何賽飛立刻用滬語爽快地給出如是回答。昨天是何賽飛“正式”進組的第一天，此前由于電影拍攝日程，她以線上的方式參與了排練。前一晚工作到凌晨一點，稍作休整，她從浙江新昌回到上海，下了高鐵就直奔排練廳。排練前，何賽飛已經(jīng)把案頭工作做足，劇本被鉛筆寫得密密麻麻，這里要加兩個動作，那句話要用普通話來說。

“拿到劇本，我用寧波話、上海話、普通話、越劇道白四種方式都念了一遍。”在何賽飛看來，不同的方言可以帶出人物不同的面向和氣質(zhì)，“上海話一講，人會變嗲、變得文氣”。劇中，“甘蔗阿嫂”盯上了藥材行老板萬寶財?shù)募耶?dāng)，飾演該角色的何賽飛將根據(jù)不同的對手戲人物，在幾種方言間切換，跟侄女甘麗莎（黃齡飾）說上海話，跟孔白峰（郝平飾）說普通話。“方言擁有給角色定基調(diào)的功能，有時選得不對，反而會讓戲失去吸引力。”她對記者說。

上世紀(jì)80年代初，20歲的何賽飛時常來上海向尹桂芳等越劇宗師學(xué)戲，學(xué)戲完必會帶一兩塊奶油白脫上火車。那時，她已經(jīng)漸漸能說上一口上海話。“其實現(xiàn)在說得也不太標(biāo)準(zhǔn)，寧波腔會滲出來。”她笑著表示。用滬語表演對于何賽飛來說是一件新鮮事，即使在主演滑稽戲《啼笑因緣》《太太萬歲》時，她在臺上也大多說普通話。但也正是在那時，她對于喜劇有了更深一步的認(rèn)識。“我喜歡看喜劇，也喜歡演喜劇。”滑稽戲自由的演劇風(fēng)格和演員快速的現(xiàn)場反應(yīng)讓何賽飛受益良多，“喜劇就是以節(jié)奏取勝，語言的節(jié)奏、形體的節(jié)奏，多一點，少一點，效果截然不同。”

和戲曲名角過招，郝平說“每個人都在突破”

從1989年進入上戲算起，郝平已經(jīng)在上海生活工作了35年，如今的他“上海話全都聽得懂，但一開口卻是洋涇浜”。進組前，郝平就抱著向茅善玉和毛猛達學(xué)滬語的愿望，排練過程中，二人的臺詞讓他記憶深刻，“專業(yè)演員的發(fā)音就是特別講究，充滿韻律感”。

郝平心中的《魔都俏佳人》不是滑稽戲、不是滬劇，甚至算不上嚴(yán)格的話劇。“這就是一臺方言劇，在舞臺上傳達文化和地域之美，方言是再合適不過的載體。”和一般的話劇配置不同，《魔都俏佳人》的演員們來自不同的演藝行業(yè)，滬劇、越劇、滑稽戲甚至還有歌手。在排練廳，郝平感受到多元氛圍帶來的能量，和名角們過招切磋，讓身為資深話劇演員的他感慨：“每個人都在打破自己固有的表演方式。”無論是越劇名家趙志剛將戲曲表演的寫意放進劇中的無實物表演，還是滑稽名家毛猛達“不讓一句話落地”的功底，都讓《魔都俏佳人》的戲劇因子多而不雜，互相融合。

不管在舞臺上展現(xiàn)多少，郝平認(rèn)為每個角色應(yīng)當(dāng)有其獨特的根基。就像這次在劇中飾演“孔白峰”，郝平也為其打造了“文明戲演員”的背景。“孔白峰”是一名職業(yè)騙子，整天把“成為一流演員”掛在嘴邊。舞臺上一來一去間，“笑果”自然而然地迸發(fā)。“當(dāng)人物有了‘根’，在此之上衍生出來的戲劇動作，才能給觀眾提供更加真實可信的表演。”記者 王筱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