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鳥為鄰

文/陳健

鳥是有靈性的，與樹最為親切，最喜歡依附于樹上。

新房落成后，院子與原來比較，就顯得逼仄了許多。

房子建成后，一方小小的院落全都打上了水泥地坪。為了自己吃菜方便，也為了院里有綠意盎然的生機，便在院子西邊靠院墻的地方用磚塊簡單砌了一個長方形的池子，從外面提了一些泥土堆進去，又用鐵锨平整了一下，就算是家里的菜園了。

爸說：“你的院里栽兩棵桂花，也好看一些。”爸到我家小院時，提出了意見。爸從老家挑選了一株較為筆挺的銀桂送過來，幫我栽上，自此小院里多了一個四季長青、亭亭玉立的倩影。

我家南邊鄰居的磚瓦房一直沒有拆掉重建。我建房時，地基墊高，南鄰的房屋就顯得低矮了許多。他不建房，兩家共享的滴水處也沒法用水泥作修整處理，院子與南鄰之間的東西走向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河流”。一日，我陡然發現緊靠“河流”的最西邊冒出一棵幼樹，樹干青綠，長出的樹葉呈對稱狀，看著就心生歡喜，留之，用剪刀把斜生的枝杈剪除，長勢極旺。有了桂花、小樹、菜園，院子里成了鳥的樂園：麻雀、白頭翁、布谷鳥、喜鵲、八哥、小山雀等和我叫不出名的鳥兒紛至沓來。它們在樹上跳來跳去、引吭高歌，樂活快哉。一方小院落儼然成了鳥兒們施展演技的大舞臺，嬉戲打斗的比拼場。

后來南鄰修理屋子，決意把后面的共享滴水處用水泥抹平，那棵野生的、葳蕤生長的小樹被無情地連根刨除。為此，我的心里難受了好一陣子。

一位原來在縣城某單位工作退休的“忘年交”朋友，一日到我家里串門，建議我栽幾株花，并給我送來了迎春、桂花、月季……我悉心管理，一年四季，院里幾乎鮮花不斷，鳥雀來之更多，戲之更歡，院內樹下、花下遍是鳥糞。

一日，我發現院內那株粗壯茂密的桂花樹上筑有一個鳥巢，再細觀，哦，原來那是白頭翁的愛巢。又過了一段時日，看見白頭翁愛巢的東邊樹枝上也筑了一個鳥巢，一只小麻雀銜著一尾羽毛也正在布置新房呢。每次下班推開大門，它們都眼睛一刻不離地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近日，我發現菠菜和黃心菜的葉片有叨啄的跡象，頗為費解。一日清早我尚未起床，嘰嘰喳喳、呱呱呱呱的叫聲傳入耳里，翻身坐起，透過臥室的玻璃窗，看見它們正在桂花樹下歡快地用餐。這下，叨啄的痕跡我完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平時它們可是啄食小蟲子和谷粒之類來充饑的啊。它們落戶之后，我的菜園再沒打過藥，院中的花樹再沒生過蟲。可我怎么忘了寒冷的冬季是它們較為難熬的時日呢？這季節對于它們來說食物匱乏，看來它們是饑不擇食，把我種的菜蔬也作為美餐了。

一日，向他人說起我家院子里的桂花樹上筑有兩個鳥窩，多半都認為那是富貴的象征。我也深信，因為良鳥是擇木而棲的，是富有靈性的。

因此，我相信，桂花是一種高貴的樹木。不然為何有“米珠薪桂”這樣的成語，為什么有一首歌中有“桂花要得貴人來哎……貴人來到花才開哎……”這樣的歌詞？年年9月桂花開放，年年9月馥郁芬芳，這香味醉了路經此地的行人，這香味也招引了翱翔空中的鳥雀。我家院子里桂樹上棲息的兩窩鳥雀，是不是看中了這里的環境才選擇桂樹筑巢，才決定棲居這里？

每天清晨聽著它們清脆的叫喊，有時睡在床上一扭頭就看見它們蹬在窗戶上探頭探腦張望，我的心里既溫暖又親切。“鳥鄰居”們，多么希望我們永遠都做好鄰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