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在冬天里的枇杷花

、

文/時雙慶

樓下的院子里有兩棵枇杷樹，一棵在南，一棵在北。

初冬時節，許多樹都在冷風中落盡了枯葉，而這兩棵枇杷樹依然青翠欲滴，墨綠如黛，季節的變換和它們似乎并沒有關聯。

清晨，我早早來到院子里，停好車，和門口的大娘閑聊起來。頃刻間，幾點白色的“星光”落于肩頭，我以為下雪了呢！一抬頭，發現那些墨綠色的葉片之間居然點綴著些許小花，星星點點。再仔細察看，一處、兩處、三處……這些星星點點的小花隱藏在寬大的葉片間，不仔細看，你根本不可能知曉它們的存在。

天雖冷，那些小花卻開得興致盎然，一粒粒，潔白、亮眼，飄落時又是那般輕盈，讓我不由對它們產生了好感。我問大娘：“枇杷樹都是冬天開花嗎？”大娘笑了笑，說：“大概是吧。從深秋到寒冬，天冷的時候它們還開花呢！”枇杷樹在寒冷的季節里也開花，并且斷斷續續開好幾個月，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一如我習慣的認知，往往因為少見多怪而掩蓋了事實和真相。

花是要為果做準備的。我想起去年五月的時候，枇杷樹枝頭墜滿碩果，金黃誘人，不僅吸引了來來往往的行人駐足觀看，還招來了成群結隊的鳥兒。不過，它們毫不吝嗇自己寶貴的果實，任憑鳥兒叼來啄去，也任由人們隨手采摘。在我的潛意識里，枇杷果好看但并不好吃，太酸不說，與其他果實比起來，核大肉少，吃起來總覺得不過癮。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認識，雖然我和它們有很多年“交情”，有無數次擦肩而過，卻并沒有嘗過這兩棵枇杷樹結的果實，只是遠遠看著它們花開花落，從秋冬到春夏，由青澀到金黃。

一天，下班后，還沒有走出院子，大娘的女兒突然攔住了我，說：“時老師，送你一樣東西！”說完，她轉身跑向門口的小屋，然后，笑著把一個玻璃瓶遞到我手里，說：“最后一瓶了，味道不錯，送你的！”我問她這是什么東西，她說是枇杷醬，止咳效果特別好。原來，這就是那兩棵枇杷樹結的果。枇杷果還能做醬，我是第一次聽說。

輕輕地打開蓋子，甜甜的氣息迎面而來。我忽又覺得它太珍貴了：枇杷果核大肉少，這沉甸甸的一瓶，需要多少枇杷果才能配制而成??？

可惜的是，它在我家的冰箱里存放了沒幾天，就因為兒子的大意摔了個粉身碎骨。由于有玻璃碎屑，我沒敢冒著風險收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妻子把它們掃進了垃圾桶。

思緒飄遠，寒冷不期而至。雪花又起，它們飄飄灑灑，在小院里穿梭飛舞，與枇杷花相比，你很難說誰更美。

我覺得，一棵樹開花，不只是為了美，它還有自己的夢想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