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芭蕾舞劇《朱麗葉與羅密歐》：當朱麗葉成為故事的主角

9月16日、17日，意大利羅馬芭蕾舞團將其代表作——現代芭蕾舞劇《朱麗葉與羅密歐》帶上天橋藝術中心的舞臺。這部芭蕾舞劇的名字中，兩位主人公的名字被調換了位置，朱麗葉成為主角，帶來與眾不同的生命挽歌。

《朱麗葉與羅密歐》是羅馬芭蕾舞團上演20年依舊久演不衰的劇目，由意大利編舞家法布里齊奧·蒙特維爾德編創。原著中，故事發生在中世紀的意大利北部城市維羅納，而在舞劇中，故事發生的時間來到了上世紀30年代的二戰結束后，地點也換到了意大利南部一個不知名的城鎮。

時間變化帶來的第一視覺沖擊力，是劇中的男舞者通通西裝革履，序幕一開，就是一位男舞者穿著西裝、西褲開跳，而接下來映入眼簾的女舞者，則是坐在輪椅上。舞臺上的布景也不再是華麗的貴族家庭，而是一面破敗的高墻佇立。舞劇整體的故事線與莎翁原著相似，從鋪墊兩個家族的不合，到舞會上羅密歐與朱麗葉相遇，從兩人私會定情，到朱麗葉的堂兄殺害了羅密歐的朋友茂丘西奧，卻被羅密歐反殺，從朱麗葉拿到假死藥，再到最終羅密歐與朱麗葉雙雙喪生的悲劇結局，《朱麗葉與羅密歐》也都一一呈現。

故事線相似，但“朱羅”的講述方法卻不同。劇中，朱麗葉成為了推動故事發展的推動者。作為女性，“朱羅”中的朱麗葉并沒有停留在被追求、被發現、被愛的處境中，而是主動出擊。原著最知名的“陽臺私會”在這部劇中進行了顛覆性的改變，“朱羅”中沒有陽臺，而是兩面并列直立的高墻，“朱羅”也沒有羅密歐翻越攀爬，而是朱麗葉從墻上攀巖般下來，見到了羅密歐。劇中兩人定情乃至新婚的舞段中，朱麗葉都更加主動，面對家族安排的與帕里斯伯爵的婚姻，朱麗葉拒絕的態度更加堅毅與外化。

除了描繪愛情，“朱羅”對生命與死亡的著墨也更震撼。在很多《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改編故事中，被殺害的羅密歐的朋友茂丘西奧，與被殺害的朱麗葉的堂兄提伯爾特都像是推動劇情發展的“工具人”，為的是讓男女主角走向絕境，但在“朱羅”最后一場墓穴場景的戲中，當羅密歐前來殺死了帕里斯，舞臺背后高墻上兩扇“窗”忽然打開，茂丘西奧與提伯爾特的“遺體”出現在櫥窗中。舞臺的燈光變幻提示：這些都是死去的生命。再加上最后朱麗葉與羅密歐的身亡，一個個鮮活生命的消亡，是對兩大家族所謂仇恨與斗爭的直接消解。

如果大多數作品將《羅密歐與朱麗葉》演繹成家族夾縫中的悲苦愛情，那么《朱麗葉與羅密歐》則是通過一對情侶的愛情悲劇，讓觀眾看到所謂仇恨的荒誕，以及本應可貴的生命，就這樣戲謔地走向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