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當代文學大家李佩甫對話

 王新立

2013年9月28日，秋高氣爽、艷陽高照，汝南縣立天印象酒店大堂門楣上方，一行流動的霓虹字幕格外醒目：熱烈祝賀第十八屆黃河詩會在汝南召開。

就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里，我在立天印象酒店的2005房間拜會了正在那里小憩的著名作家李佩甫先生。佩甫先生生就一副高挑瘦削的身材，長臉，高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對于我的貿然拜訪，他沒有感到絲毫意外，幾句有關文學的話題讓我們很快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在佩甫先生面前，我談起對《羊的門》《金屋》《生命冊》等作品的閱讀感受，談起生活與創作的關系，還有讀書與寫作的困惑……佩甫先生偎依在松軟的沙發里，輕輕燃起一支香煙，裊裊的煙霧在空中緩緩散開，將佩甫先生罩在一片淡然若無的云霧里，在我的心目里呈現著近乎神秘的色彩。

佩甫先生說，你一直生活在農村，應該十分熟悉鄉村里裊裊的炊煙、月光下的小河、平坦如鏡的曬場、晚歸的老牛、父老鄉親的喜怒哀樂……但是在創作時，你卻心有余而力不足，似乎不能真實地反映出來，好像與其有著太多的隔離感。這主要與你的創作視野有關。你應該選擇一個高度，跳出你的生活圈子，去俯視和審視你記憶中的鄉土生活，冷靜地挖掘你所熟悉的那些人物直抵靈魂深處的東西。只有站得高、看得遠，才能清晰地明確自己的創作思路。再一點兒，你要多讀書，讀高品位的、創作風格別異的書，不要只讀一些有關鄉風、鄉土、鄉情那樣的文字，那樣閱讀面太狹窄；你要把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品好好讀一讀，那些作品在思想及創作手法上堪稱世界文壇上的巔峰之作。在閱讀過程中，可能會由于時間久遠、時代背景復雜，閱讀起來有些費力。但是，你一定要耐心讀下去，仔細揣摩一下每位作家編織故事的能力和獨特的創作手法。有些作品看起來厚如磚頭，其實只要把握其中一兩句經典的東西就夠你受用的了。在創作時，要把自己熟悉的生活拿捏好，把握好每一個細節，讓你使用的每一個詞、每一句話都成為你所獨自擁有的，真正形成自己的風格。

正午的陽光透過寬大的玻璃窗，煦煦暖意將佩甫先生籠罩起來。面對一個不起眼的文學晚輩，他不疾不徐地傾吐著自己的生活體驗和創作體會，手中的煙一直在無聲地自燃著，形成一截淺灰色的煙灰，卻沒有輕彈一下，也許是因為思緒太投入的緣故吧。

佩甫先生說，午休一會兒，他就要趕回鄭州了，省里還有一個活動在等著他。我依依不舍地站起身，他握住我的手會心一笑說，以后常聯系。下午3時48分，我給佩甫先生發去一條短信：尊敬的李主席，今日有幸聆聽您的指教，受益匪淺，愿在以后的日子里，再次接受您的教誨，并祝您在創作的道路上一路順風，再出佳作！下午4時28分，佩甫先生給我回了短信：謝謝！不必客氣，有機會到鄭州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