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情思

□ 康青蒂

聽風入夏，蒲艾悠香。奶奶遞給我一個剛剛縫制好的香包，是端午節要到了。我們離開老屋小院已二十余載，可每年奶奶縫制的香包和掛在門前的艾草香，總在清新著我遙遠的記憶。天邊泛著魚肚白，露珠懸在葉尖，我躺在院子里的竹床上，揉揉還沒睜開的眼睛，掀開蚊帳，撲面而來的清透香氣氤氳在小院中，那是爺爺踏著晨露割回來的艾草香，紅色的絲線，系著翡翠般的碧綠，歲月踏過的門框上，一束綠綠的艾，混著晨露，清新澄凈。佩戴香包、手腕系上五彩線，打開熱氣騰騰的粽子，糯米在口中化為無骨的綿滑，奶奶剝好咸鴨蛋，就著煮熟的新蒜，端午節的儀式感按步驟扎深在記憶里。長大一些年歲，讀了幾年書，特別是愛上詩歌后，每到端午節就會想起屈原，慢慢地，從心里涌出的想法也在發生變化，是的，端午節的情味不止留在唇齒間，更應存于風骨中。我們民族有豐富多彩的傳統節日，有的為了團聚，有的銘記別離，有的孕育新生，而端午節則是紀念一種抉擇，一種為了道義敢于犧牲的抉擇。從“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到“唯有烈士心，不隨水俱逝”，為了大我犧牲小我，為了國家選擇犧牲自己，千百年來，這種人生抉擇被人稱道。在扭轉民族命運的硝煙戰場，在打贏脫貧攻堅戰的前沿陣地，在與疫魔爭奪每一位病人的紅區病房，都鐫刻著這種犧牲精神。過端午，不僅可以從粽香艾葉間尋覓生活的美好，更可以傳承一份精神，抒發一種情懷，激越一腔壯志，品一品這個節日蘊藏著的一種天地英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