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協奏曲

□ 單得安

一歲零三個月的小孫子寶寶早上起床后，洗完臉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電動玩具開關打開，聽上一場“多重奏音樂會”。

小寶先把一群小黃鴨放到滑滑梯的樓梯口，點著頭“嗯嗯”地讓我把開關打開，在“咕嘎，咕嘎嘎”的音樂中，小黃鴨一扭一扭地順著樓梯往上爬，爬到樓梯上面，又順著旋轉滑梯而下，回到下面的樓梯口。

看著小黃鴨忙著爬樓梯，小寶又拿著小鴨子電動三輪車，讓我給他打開開關，調整好前輪的方向，放到地上，在“咿咿呀呀”的聲音中，小鴨子媽媽腳蹬小三輪，拉著鴨寶寶，伴著音樂聲，轉起小圈圈來。

小寶又拿來一個會下蛋的、胖乎乎的鴨媽媽，喊著“爺爺、爺爺”，示意我把開關打開后，也放到地上，看著鴨媽媽搖擺著身體、哼唱著歌曲，走著轉著，不時就停下來下一個蛋。小寶慌忙把小鴨蛋撿起來給我，又把很喜歡的玩偶小狗給我，點頭并晃動著身子讓我打開開關，毛絨小狗狗搖著尾巴，小步搖擺著“汪汪”前行。

在《說唱臉譜》的旋律中，變臉玩具左右移動著，邁著小方步，時而停下來，在變換臉譜的間隙，小寶又伸著頭、彎著腰，兩只小胳膊往茶幾上一趴，示意讓小猴翻跟頭，開關一打開，小猴子也翻著跟頭，搖晃著參與這場音樂會。

小寶把自己平常牽著玩的拉繩小鴨鴨拿給媽媽，讓媽媽把這個不帶電動功能的小鴨鴨也放到音樂會中。沒辦法，寶媽只能把這個小鴨鴨的繩子系到鴨媽媽的三輪上，讓鴨媽媽帶著這個小鴨鴨一路轉圈圈。

就這樣，這些小玩具在不大的客廳空場上隨著音樂聲各自轉悠著，一不小心，就有碰撞在一起的小玩具，如果碰撞幅度不大，小玩具都是扭頭換個方向，繼續響著音樂轉圈圈或翻著跟頭；有時堵在一起，小寶就自己把玩具拿開；只有被牽繩小鴨鴨的繩子纏繞在一起時，小寶才會走到爸爸跟前，拉著爸爸的手上前把它們分開。

在本就足夠熱鬧的多重奏音樂聲中，小寶還會把他的感應音樂小鳥籠掂來，把發光打鼓小老虎拿過來，放到茶幾上，給這場音樂會再增添一些鳥鳴和鼓聲。

在我們手忙腳亂地給這些小玩具平息戰火時，可愛的小寶總是在旁邊開心地扭動著屁股，跟著音樂搖擺起來。有時嫌吵，我們偷偷關掉一兩個小玩具，總是被小寶警覺地發現，把那些關掉的小玩具拿給我們，搖頭晃腦示意我們重新給他打開開關，再放到地上，小心地瞅著他的這些小寶貝，恐怕再給他關上聲音或者拿走。奇怪的是，小寶奶奶平常最煩這些雜音，卻能靜心在旁邊欣賞這場聲音嘈雜的多重奏。

只有在小寶欣賞完了這場音樂會，才會讓我們關上這些玩具開關，放到他自己的小三輪后斗里，按下小三輪的電動鈴聲，在小三輪后面插上小紅旗，在媽媽的幫助下，騎著小三輪，載著這些小玩具，在客廳轉圈圈，這樣的早場音樂會才正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