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

炊煙

文/王鳳蕓

身為農村人，對炊煙有著特殊的感情。進城生活近30年，想起炊煙，心頭就會涌起暖意。

小時候,夏天的早晨,我在村子西邊的山嶺上放牛，遠遠看見村里一縷縷炊煙越過家家戶戶的屋頂，連成團霧越過樹木飄向半空，心里就會無限歡喜，因為它升起來就意味著家人正在做飯。

傍晚，暮色漸起，在野外放牛、在田地勞作還沒歸家的我總有一種黃昏來臨的心慌，但只要看到村子上空升起青煙，就會喜出望外。

在村外，村里房屋錯落、模糊樹影中，裊裊炊煙和霞光繪成一幅絢爛的畫卷，就像在撫慰我們這些漂泊在外的游子的心。9歲時第一次讀《紅樓夢》，對書中所寫如進入一片彌漫濃霧的森林，大部分故事雖然懵懂，但唯獨記住了黛玉教香菱讀詩的一段故事中的幾句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渡頭余落日，墟里上孤煙”。雖沒在大漠里見過落日，卻在村外的山嶺、河邊欣賞過無數次夕陽西下時的美景：漫天云霞掩映著落日漸漸沉入西邊酡紅如醉的天空，沉入云霞映紅的河水，這就是“長河落日圓”吧！

有時，天晴朗無風，村里誰家做飯早了，一縷炊煙筆直向上，直沖碧霄，恰如“墟里上孤煙”，尤其是陶淵明的那句“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或許，依依炊煙同樣會撫慰“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在南山忙碌一天的陶潛的心吧，不然他怎會想到“暖暖”二字？

炊煙無疑是人間煙火氣息中最溫暖的存在，它升起來，村子就有了靈氣，充滿了生機和活力，人們的日子就熱氣蒸騰，有奔頭、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