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思念
摘要:每次等我回來,娘都會很快給我做一頓香氣四溢的面條,一根根細細的面條,像一根根細絲,把我的思緒從遠方的高樓又連接到老家矮矮的土屋。每當吃起面條,就會想起娘,這份情結,不只是留戀那細細長長的面條,而是一縷縷對娘的深深思念。
文/肖永成
這幾年,每當我吃起自己做的手搟面條,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妻子看見,總是輕輕地嘆口氣說:“又是想咱娘了吧。”
我小時候體弱多病,瘦得皮包骨頭,脖子似乎托不住頭,天天半躺在一張舊竹椅上。一次,娘問我:“想吃點啥?”我說:“想吃點兒面條。”于是,娘揣起一只白瓷碗,出去好半天,借回來一碗小麥面,給我做了兩大碗面條。我狼吞虎咽地吃光了面條。說來也奇怪,到了傍晚,我就能來回跑著幫娘喂雞圈羊了。
也許是中原人的飲食習慣,或者是中原人身體基因的關系,面條幾乎是家家戶戶的家常飯。常吃面條,特別是小麥面條,能明顯增強體能,對正長身體的孩子非常有利。我記得一天,娘剪下兩條大辮子,賣給一個打撥浪鼓的,賣了兩元錢。娘讓爹拿錢糴回了10多斤小麥,娘又摻些大豆、紅薯干磨成面,隔三岔五地給我搟一頓面條來補養身體。后來,農村條件好了,吃面條也不是什么奢望的事了,但愛吃面條的習慣,尤其是娘做的面條味道,卻永遠鎖定在我的記憶里。
我初中未讀完就輟學了??创遄永锲渌⒆幼x了高中,我爹就托人讓我上了一個村辦高中。村辦高中離我家來回有15公里,每天早上5時,娘給我做好飯,我吃了就帶著中午的干糧往學校走。下午放學回來天就黑了,特別是冬天晚上到家,村子里一片夜幕籠罩,家家都睡了,我娘還在灶臺邊坐著等我回來,把中午留下的面條做好讓我吃。有一次,剛下過大雪,回來時我抄近道走田邊小路,不小心滑落進一條大深溝,衣服沾滿了泥水,多虧一位老大伯路過,費了好大勁兒,把我拉了上來。回到家,娘一看見我的樣子,心疼得直掉淚。娘給我脫下濕衣服,用溫水洗了手腳,把我蓋在被窩里。不一會,娘端來了熱騰騰的面條,讓我趁熱吃下。那一個寒夜里,娘做的面條的味道和溫暖的感覺,至今還清晰地印刻在我的腦海里。
后來,我考上了師范,上學期間,就很少吃娘做的面條了。娘給我說,有時間了就回家,娘給你搟面條吃。我知道,娘不光是想讓我回家吃面條,而是娘幾天不見就想我了。因此,每逢星期天,我都要步行幾十公里回家,有時到家半夜了,娘還點著油燈坐在門口等著。每次等我回來,娘都會很快給我做一頓香氣四溢的面條,一根根細細的面條,像一根根細絲,把我的思緒從遠方的高樓又連接到老家矮矮的土屋。這時,娘還會把弟弟妹妹們叫來,一邊分享娘給哥哥做的面條,一邊聽娘講哥哥用功學習,為父母爭光的故事。飄香的面條里,不僅充滿著親情,還蘊含著一位母親對子女教育的良苦用心。
娘老了,病魔纏身,不知看過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都沒能治好娘的病。娘的身體每況愈下,我就把娘從老家接到身邊,一來方便為娘求醫問藥,二來方便照顧娘的飲食起居。娘的胃病很嚴重,只能吃點軟的面食,我就在妻子的指點下,反復練習搟面條,盡量把面和得軟硬適中,把面皮搟得薄薄的,把面條切得細細的,下成的面條入口可咽。在娘病重期間,每次問娘想吃點啥,娘都是說:“吃兒子做的面條。”每當我把一小碗面條端到娘面前,用小湯匙舀起面條時,我就強忍住眼淚,眼前閃現出娘從前為我做面條的一幕幕。
娘去世6年了,這些年,我心里總是空落落的。每當吃起面條,就會想起娘,這份情結,不只是留戀那細細長長的面條,而是一縷縷對娘的深深思念。我常常想,愛其實就是一個輪回,永遠延續下來,那就會演繹出人間煙火里的美好和幸福。
責任編輯:付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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