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槐花 就想起了家

文/張志剛

小月河公園或者說元大都遺址公園明光橋到學知橋這一段，有槐樹，公園中心地帶和河邊小路分散地長著。這會我在河邊慢跑，地上滿是飄落的槐花。

槐花送給人間的除了馨香之外，還可以食用。在老家的春季，把槐花從樹上采摘下來，很多時候用長的木棍或者竹竿，在一頭綁了一把鐮刀或者一根木棍，把花連帶枝葉削下來或者粗魯地擰下來，咔嚓嚓一大枝都下來了。柔嫩光滑的樹葉喂羊，半開的全開的還有花骨朵，洗干凈了放到鍋里和面一起蒸，熟了之后用搗碎且加了小磨香油的蒜汁澆上去，別提多么美味了。寫到這時口中不禁生津了，好久沒有吃過家里做的洋槐花蒸菜了。

北京的金獅麟飯店是河南人開的，有三味蒸菜，但是沒有槐花，老板是黃河以北的為河南把著北大門的安陽人，我們是靠近河南南邊的駐馬店人，數百公里的距離，語言不同飲食不同，雖同為河南人，有一些河南人都喜歡吃的飲食。豐臺的理想燴面，倒是有蒸槐花，愛人每次去了必點，我也跟著享口福。

前幾天有個在北京工作的老家人，從老家回來給朋友帶來了用家鄉槐花蒸的包子，我因為晚上一起吃飯很榮幸嘗到了家鄉的槐花包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肉多的情況，似乎并未感受到槐花的味道。在北京能吃到老家的槐花，真的要感謝現在的交通條件。又想起自己16歲去百公里外的汝南縣城上師范學校，那是第一次離開家這么久、這么遠，一個學期才回去一次。因為是培養小學老師的，所以學習的東西多。

我似乎就這個時候開始迷上了文學，和小學初中時候不一樣，那個時候就是隨便看書，基本就是愛情、武俠之類的書。師范時候沒有升學壓力，就開始讀文學作品，國內國外的，每天只要有時間就會去圖書館借書，除了上課都是在讀書。師范時候大概是我思想最自由的時候，又不用擔心衣食住行，很多書看完之后莫名地憂傷，然后去寫一些文字，也投了不少稿件但從來沒有被采用過。那個時候，我迷上了學校的一座橋，橋邊有一棵槐樹。橋下沒有溝也沒有水，是一座過街天橋，橋下胡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叫“箭桿胡同”。胡同把學校分成兩半，橋北是體育場，體育場北邊是我們的宿舍，東邊是教師家屬樓，教學樓和餐廳都在橋南。

有次我從橋上過，清晨的橋上還有昨夜小雨留下的濕漉漉的印跡，旁邊槐樹飄落的幾許花瓣和葉片粘在橋上。我怕自己從煤渣操場走過的鞋底玷污了高貴的花，在橋上小心翼翼地尋找落腳的點走過，看見下面胡同里走著的匆匆行人，忽然就想起了家。這點點落花，不是落花，是離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