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之浮光掠影

陳  勇

對于北方人來講，冬天進澡堂洗澡是很愜意和舒服的，特別是過年之前，那是必須的。

又到了年關。因疫情關閉了半月多的洗浴中心終于又開門營業了。

若想水更干凈，最好得早上起早一點。現在的人，大多愛睡懶覺。根據經驗，八點多去人比較少，水當然更清澈。泡著得勁。

不到八點半，我便來到了。待服務人員拿過來手牌、拖鞋和毛巾之后，我便往里走了。

“貴賓一位”還沒走進去，就聽有人叫喊。我找到自己的柜子，讓服務員打開，開始脫衣服。人不多。

衣服脫了，戴上手牌，拿著毛巾，唏溜著往最里面走。耳邊依舊是“尊敬的顧客，為了您和他人的健康，請先淋浴，再進入大池，謝謝合作。”的提示音。不過，很少有人把這種提示當回事，徑直就往大池里去了，我也漸漸這樣了。反正也沒人管。

池子里人確實不多。一眼就可以看過來。有站著的,有半蹲著的，有坐著的，有走動的；有胖的，有瘦的，有高的，有矮的；有白的，有黑的，還有不黑不白的。這些人中，中老年人居多，像我這樣的還管不算是中老年的也有兩三個。那邊有兩個小鮮肉，肩并肩坐著。我心里納悶，像他們這樣的年輕人能起早、不睡懶覺的人實屬難得。結果，聽他們的對話，原來是昨晚推餅推到六七點，贏錢了，來泡泡澡。哦，年輕就是好，可以熬夜，熬夜也沒事。

泡在水里真舒服。想看電視就看兩眼，不想看了就往身上撩點水，想動動就動動，不想動了就半仰半坐在池邊，想閉上眼睛就閉上，想聽別人聊天就聽別人聊天，想左顧右盼就左顧右盼。往往無意中會暗暗想，怪不得都愿去健身，健美的身材往往凸凹有致、層次分明，雍胖的身子則剛好相反。這正如一篇上好的佳作，大多離不開層次分明、結構勻稱、起伏有致、內容耐人尋味！不僅如此，可能還會在有意無意中得出不止一條兩條的結論，讓高的、低的、瘦的、胖的都可以在某些方面聊以自慰，增加些滿滿的自信。這正如造物，上天在給你一個矮小的身材時，大多會讓你擁有一顆聰明的腦袋。

當然，也有不舒服的所在。有一兩個人在過煙癮，吸一口舉起來，吸一口舉起來，恐怕弄濕了；還有個人站在池里刮胡子，一會兒一涮刮胡刀；還有個人坐在池子上刮腳，也是刮一下涮一下刮；還有個人在搓灰。提示牌上的內容是:不要在大池里搓灰。當然，他們或許很舒服，而如我這樣的人，一直在不疼不癢地忍著。沒有人制止他們。我想，說不定以后我也會在池子里刮腳或刮胡子的。誰知道呢！

汗不停地從頭上往外冒，該去搓背了。坦白說，來泡澡，就是來搓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