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四重唱》有群不服老的爺爺奶奶

不少以銀發族為主角的電影中，“不服老”通常是導演和編劇為這類電影設定的敘述程式，也是眾多笑點或淚點的來源：垂垂老矣的男人，偏要扮作花花公子，試圖撩撥年輕女孩的芳心；美貌不再的女人，仍沉浸于當年鎂光燈下的浮華熱鬧，對短暫易逝的青春耿耿于懷……通常，劇中銀發的爺爺奶奶們經過一次長途旅行或鬧嚷嚷地合力完成某項重要任務之后，終會發覺：青春有青春的迷茫，而年老自有年老的樂趣。上映于2012年的英國喜劇電影《四重唱》中，就有這樣一群不服老的、自得其樂的爺爺奶奶。

《四重唱》主演名單中有不少你我熟悉的名字，比如在《哈利·波特》電影中飾演麥格教授的瑪吉·史密斯在此片中出演曾經名噪一時的女高音簡，與瑪吉在《哈利·波特》中搭檔的鄧布利多校長扮演者邁克爾·剛本，則將一位絮絮叨叨又倔強傲慢的退休音樂家塞德里克詮釋得可氣又可愛。片中，塞德里克和一眾退休音樂家同住在比徹姆養老院，在那年的籌款音樂會上，他極力推動男高音雷吉、女高音簡以及威爾夫和茜茜同臺演出歌劇《弄臣》中的經典四重唱《美麗的愛之女》，以重現四位杰出歌唱家在英國最頂級歌劇院舞臺上合唱此曲的動人一幕，不想卻被雷吉和簡極力拒絕。雷吉曾深愛簡，卻未能與她相伴至老，與舊情人同臺合唱不免尷尬；而女高音簡，曾是眾人力捧的歌劇明星，如今年華老去，再不復當年曼妙身姿與迷人歌喉，回到臺上演出，害怕難以得到今日觀眾的認可……

在威爾夫的插科打諢與茜茜的好言相勸下，當然還要歸功于塞德里克適時搬出的激將法，簡和雷吉這一對舊日情侶兼拍檔終于拋下前嫌，同意合作演出。四人以一曲《美麗的愛之女》保住了這座時有笑聲與樂聲的養老院，并將影片引入溫馨浪漫的尾聲。知名好萊塢影星達斯汀·霍夫曼執導該片，以眾多交響樂曲、室內樂以及歌劇選段穿插于片中，尤以意大利著名作曲家威爾第經典歌劇《弄臣》的詠嘆調《女人皆善變》以及四重唱《美麗的愛之女》讓人印象深刻。

不論是否熟悉意大利歌劇，我們對于名曲《女人皆善變》都不會陌生。電影開篇即以這首男高音詠嘆調為背景，配合徐徐鋪展的養老院晴朗早晨，穿插退休音樂家們或練聲或奏樂或享用早餐的片段，為影片定下生動諧謔的基調。在歌劇《弄臣》中，《女人皆善變》由男主角曼圖亞公爵演唱，抱怨女人“言不由衷，反復無常”“如羽毛飄在風中”，似也呼應《四重唱》影片中雷吉對于舊日愛人簡離他而去的怨憤。時過境遷，兩人在暮年重遇，再修舊好，登臺演唱《美麗的愛之女》前，在后臺的一番互相告白，雖短短數句，卻用情深沉，引人淚目。

《美麗的愛之女》是威爾第歌劇中的經典四重唱，由公爵、殺手妹妹瑪達琳娜、弄臣以及弄臣之女吉爾達共同演唱。室內，生性浪蕩的公爵與瑪達琳娜互訴衷腸，卻不知瑪達琳娜的哥哥正是被弄臣雇來行刺他的殺手；室外，弄臣帶著女兒吉爾達偷聽公爵與瑪達琳娜的調情，試圖戳破深愛公爵的吉爾達的幻想。室內與室外，憧憬愛情的喜悅與夢想碎裂的悲傷，威爾第以一首四重唱呈現一喜一悲兩種情緒，并經由層層疊進的醞釀和鋪墊，將這兩段故事以及兩種情緒在曲末合二為一。愛情給人難以言說的快樂和喜悅，也讓人陷入苦痛與悲傷。正是這悲喜與冷暖的雙重面向，引得世間男女分分合合，徘徊悵惘，欲說還休。年紀漸長如何，失了青春容顏行動不便又如何，千百年來人類對于愛情的想望，從無止息，就像《四重唱》中經歷重重曲折而重新懂得彼此珍惜的雷吉和簡，也像片中茜茜奶奶說的：玫瑰雖然已經凋謝，但秋天的菊花開得正好呢。 (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