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場雪

2019-12-20 08:53 來源：駐馬店網責任編輯：劉銀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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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自打兒子外出務工走后，老翁牽著孫孫，天天徘徊在村口，眼睛張望著路的盡頭，等來的，卻是錐心而過的風和那三言兩語的表白……老嫗蹣跚著腳步，把期盼印在村口，印在村口那棵瘦影斜斜的臘梅樹上。枝頭梅影橫斜，熱熱鬧鬧，溫溫融融，在雪里私語。

□張富存

自從冬站在了門外，我就在等一場雪。

等一場瑩瑩的雪，一場紛紛揚揚、鋪天蓋地、蕩徹肺腑的雪，一場能安放我心靈的雪。

午后去野外散步，見天空灰蒙蒙的，耷拉著臉，像是在等待什么；小溪失去了往日的笑靨，沉默著憂郁的眼睛；鳥兒披著清冷的外衣，站在枝頭黯然神傷；出苗不久的冬麥，正顫抖著瘦弱的身子，在寒風中翹盼遠方。大地，在等待一場雪。

那株一向持重的臘梅，一聽說冬的到來，也似耐不住了性子，一粒、兩粒、三粒……一簇簇米粒大的花蕾，結伴著，簇擁著，早早地趴在枝頭等候多時了。只是，雪還沒有來，雖經幾場秋霜的潤染，卻始終沒能睹見伊的芳容。沒有雪光顧的日子，梅就會暗淡，就會找不到來路，我的心就會空落。

梅，在等待著一場雪。

還有我的村莊，也在等待一場雪。沒有雪的村莊，枯樹頹枝，蓬頭垢面，其情可哀，其景可憐。就連天空飄浮的炊煙，老態龍鐘似的，一步一顫的，沒有生氣。從村莊出來，有一條彎彎的小路，彎彎著彎彎的心事，連著外面的世界。自打兒子外出務工走后，老翁牽著孫孫，天天徘徊在村口，眼睛張望著路的盡頭，等來的，卻是錐心而過的風和那三言兩語的表白……老嫗蹣跚著腳步，把期盼印在村口，印在村口那棵瘦影斜斜的臘梅樹上。只可惜，雪沒有來，梅還沒有開，還沒有遠方的消息。

與村莊一起等雪的，還有我。

忽就想起去年的今天，早已是大雪紛飛了，雖然梅還沒有綻放，但已是含苞待放了。枝頭梅影橫斜，熱熱鬧鬧，溫溫融融，在雪里私語。迎春的喜鵲在枝間婉轉，歡喜在等待的老嫗的眉梢間漫展。媽媽從遠方回來了，牽著女兒踏雪尋梅，甜甜的笑聲染醉了村莊的陌陌阡阡。我約了三五好友，各執香茗，倚窗而坐。窗外白雪飄飄，屋內綠蟻紅爐。杯盞盞，意融融，語喧喧，樂啊！想著這雪臨了，梅就要開了，新年快到了，這兒女們也該踏上歸程了。

可如今，這瑩瑩的雪還沒有到，一晃，站在村口等雪的我，還有妻，卻白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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