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旬老人講述烈士賴鵬的故事

“他是對我一生影響最深的人”

九旬老人講述烈士賴鵬的故事

□全媒體記者郭建光文/圖

鄧德春（前排中）與來訪者合影。

本報于2019年3月8日發表了一篇通訊《“白馬團長”賴鵬的戎馬一生》，詳細報道了記者隨同駐馬店市汝南籍革命烈士賴鵬的后人、駐馬店市宏志助學協會會長、河南省特級教師詹新建，及汝南籍作家丁振宇等人一起前往賴鵬烈士犧牲地、周口市沈丘縣祭奠烈士英魂，并走訪搜集賴鵬烈士在此地英勇戰斗直至最后犧牲的相關珍貴資料一事。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篇通訊見報之后，竟帶來了意外的驚喜和收獲！賴鵬烈士生前的戰友和同事霍俊亭的后人、“中國好人”榮譽稱號的獲得者、駐馬店市科技局干部李輝義看到這篇報道后，聯系到本報記者，主動承擔起提供賴鵬烈士的事跡、幫賴鵬烈士的后代與其生前的戰友取得聯系的任務，日前，記者搭橋牽線，首先幫助李輝義與賴鵬烈士的侄女婿詹新建和作家丁振宇取得聯系，并隨同他們一起奔赴武漢，聆聽賴鵬烈士當年的警衛員、90歲的新四軍老戰士、武漢市新四軍研究會秘書長鄧德春老人講述賴鵬烈士的光輝事跡，傾訴他與賴鵬烈士在槍林彈雨中建立起的勝于親情、生死與共的濃厚情誼。

中國好人“牽線搭橋”

李輝義說，其前輩霍俊亭是駐馬店市確山籍人，和賴鵬同為1913年出生。賴鵬年僅16歲就加入中國共產黨，在汝南從事地下斗爭工作，并成為當地地下黨組織的領導人，而霍俊亭也差不多在同樣的年齡就參加紅軍走上了革命道路，后來又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抗戰期間，兩位革命前輩曾一起戰斗在淮南淮北，后來都成長為團級干部；抗戰勝利后，在中原突圍之時，兩位前輩又在洛川并肩戰斗過。1947年賴鵬犧牲后，其警衛員鄧德春所在的連隊正好又編入了霍俊亭團長的部下，當時年僅17歲的鄧德春已擔任了連隊指導員。抗美援朝期間，霍俊亭擔任志愿軍某師副師長，而年僅22歲鄧德春則在其部下擔任營長。后來兩人又都分配在湖北工作，兩家人關系非常親密。

李輝義還說，鄧德春老人雖然已90歲了，但身體健康，精神矍鑠，自己曾多次赴武漢探望老人，聽鄧老講述過有關賴鵬烈士的生平事跡。

聽了李輝義的講述后，詹新建和丁振宇都非常激動，在駐馬店市委宣傳部、汝南縣委宣傳部及老區開發促進會的大力支持和李輝義的牽頭下，本報記者和他們一起奔赴武漢，拜訪鄧德春老人。

當面聆聽“過去的歲月”

得知一行人的來意之后，鄧老非常高興，喜極而泣。不僅如此，鄧老的子女以及霍俊亭的子女聞知消息后，也都在百忙之中趕了過來。

鄧老雖已年邁，但思路非常清晰，他向記者一行詳細講述了自己走上革命道路，并在賴鵬和霍俊亭兩位前輩的愛護、教育、熏陶下逐步成長的人生歷程，回顧了他和兩位首長一起戰斗生活的經歷。

1942年，日寇闖進鄧老的村莊燒殺搶掠，他的兩個哥哥被日寇殺害。年僅12歲的鄧德春歷盡艱辛到淮南參加了新四軍，成了賴鵬手下的娃娃兵，先后擔任過司號員、司號長兼警衛員、警衛班長、警衛排長。

賴鵬不僅向鄧德春傳授射擊、手持雙槍在戰斗中換子彈、近身肉搏、騎馬運動中殺敵等作戰本領，而且在學習、生活方面，賴鵬對鄧德春也給予了精心照顧和教導關懷。在作戰間隙教鄧德春認字、寫字、學習文化知識，并要求他每天必須學會兩個字，在賴鵬的教導和督促下，聰明伶俐的鄧德春不到一年時間就認識了上千字。鄧德春生病之時，賴鵬親自下山為他弄偏方、到新四軍第五師師部為他請醫生，并親自給他煎藥、喂藥。

在遭受日偽軍和國民黨反動軍隊雙重圍剿的情況下，新四軍經常缺衣少糧，條件異常艱苦，指戰員們常常餓著肚子行軍打仗。有一次，鄧德春在轉移途中為賴鵬買來了兩個粽子，賴鵬只吃了一個粽子的一小半，把剩余的都分給了鄧德春和身邊的其他戰士。

回顧賴鵬前輩對自己的關愛時，鄧老幾度哽咽、流淚，他滿懷感激地說道：“老團長真比我父親對我還親，他不僅是我的老首長，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曾幾次救過我的命。我能活到現在，命就是老團長給的。”對于賴鵬前輩的人品和能力，鄧老也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他說：“當時的新四軍無論干部還是戰士，大多是窮苦人出身，大老粗，識字的人很少，而老團長上過師范，當過老師，高大魁梧，英俊瀟灑，能文能武，不光字寫得漂亮，而且能歌善舞，經常作詞譜曲，還教我們唱，以此來鼓舞士氣。”鄧老還說，賴鵬前輩對馬列主義信仰堅定，大局觀念強，愛兵如子，為人謙虛和藹，平易近人，又因為搞過多年的地下工作，警惕性高，分析判斷能力強，處理事情總是比別人處理得好。

賴鵬武功高超，作戰勇敢，每次打仗總是帶頭沖鋒陷陣，而且指揮作戰的水平非常高，因而得到李先念、任質斌、黃霖、周志堅、韓東山等首長的格外器重，每逢遇到難打的戰役，首長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賴鵬所帶的隊伍。

鄧老說：“我從老團長身上真正學到了很多東西，我當連隊指導員時，若按周歲算，還不滿17歲，連隊的戰士們都比我大得多，一開始都有些看不上我，但我帶著連隊打了幾仗之后，所有人才都對我心服口服，我之所以能夠指揮打漂亮仗，都是從老團長身上學來的。”對賴鵬的人品，鄧老更是打心底里佩服，他給我們舉了賴鵬對待婚姻的例子：賴鵬年幼時，家里就給他定了娃娃親，后來家庭又包辦讓他與一個個頭不高、長相一般的未婚妻成了親。賴鵬離家參加新四軍之后，因才華和相貌都非常出眾，有不少女戰士愛慕他，但賴鵬總是以自己家里有妻子兒女委婉拒絕了。

鄧老說：“老團長不止一次跟我說，我家那個‘小腳女人’我可不敢拋棄，拋棄了她，不光是對子女影響不好，還把俺那個‘小腳女人’的一輩子都給毀了，這個罪我背不起，良心上更過不去。從老團長對待婚姻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他的人品。我跟隨的首長也非常多，但從內心說，我最佩服、最尊敬、最崇拜，對我一生影響最深的，就是我的老團長賴鵬。”

短暫相聚依依惜別

聞知駐馬店市委宣傳部把以賴鵬為原型和故事主線的長篇小說《白馬團長》列為“五個一工程”文藝作品創作重點扶持項目，尤其是當我們向鄧老匯報了在駐馬店市委宣傳部、市作協、市文聯及汝南縣委宣傳部、縣作協、縣文聯、老區開發促進會等相關部門的大力支持和推動下，即將把《白馬團長》改編成影視作品搬上熒幕的消息后，鄧老更是興奮、激動，他向《白馬團長》的作者丁振宇提了許多修改建議，欣然為丁振宇的作品題字，并反復囑托丁振宇：一定要把小說和影視作品寫好，把賴鵬團長的形象寫真寫活，把先烈的英雄事跡真正打造成優秀文藝作品世代傳揚下去。同時，鄧老還反復叮囑記者，一定要借助媒體，代他對駐馬店市委宣傳部、汝南縣委宣傳部等相關部門不忘初心、弘揚紅色文化、支持《白馬團長》的創作之舉，表達一個新四軍老兵、賴鵬烈士老部下的誠摯謝意，并期盼小說和影視作品能夠盡早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