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 埋藏在新蔡老鄉心底的記憶

□王志遠

新蔡縣很多村莊地名背后都有故事。

家里又下雪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青島，我仿佛看到家鄉新蔡洪汝河畔那飄飄灑灑、晶瑩剔透的雪花，聽到寧靜鄉村傳來那久違悅耳的雞鳴狗吠，聞到左鄰右舍飄出的陣陣饃香。那裊裊炊煙的地方，泥濘小路的深處，冬日里黑壓壓的大槐樹下，就是我可愛的家園，如今我魂牽夢繞的地方。

因為母親曾說，正月十五雪打燈，定是一個好年景。在外游子，哪個不盼家鄉豐年景順?

母親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家對于我們這些千千萬萬“有家的地方沒有工作，有工作的地方沒有家”在外打拼的人來說，家是存在記憶深處的村莊，家是電話那頭慈母的叮嚀，家是親切熟悉的鄉音。

離家愈遠，思鄉愈烈; 離家愈久，鄉情愈濃。一直沒有走出去的人永遠體會不到這種思鄉之苦，品不出余光中老先生《鄉愁》中郵票和小船的味道。

盡管我們在故土曾經遭受過苦難、經歷過艱辛、體味過淚水，但我常以“寧肯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安慰自己:兒哪有嫌棄母親的道理，狗哪有埋怨家貧的理由?

難怪每年春節，無論你在南方的天涯海角，還是塞外的漠北草原。無論你身處世界屋脊之巔，還是美麗的黃海之畔，搭公交車擠火車拼高速，擠破頭也義無反顧涌向一個方向——新蔡，回到那個令你喜令你恨令你痛但又令你想令你念令你愛的村莊。

一個村莊就是一段歷史，一個村莊就是一個故事，一個村莊就是一抹鄉愁。

為給千千萬萬同我一樣在外打拼的新蔡兒女留下鄉村記憶，重拾故鄉影像，今年大年初五，利用回鄉過年之際，我驅車200多公里，踏著皚皚白雪，探訪了新蔡縣20多個鄉(鎮)100多個村莊，我想，這里肯定有我的身影、你的故事，他的童年。

說到村莊名稱，你可能和我一樣犯疑惑: 我們的村莊為啥叫這名? 它究竟是怎么來的?

讓我們翻開新蔡歷史，回望那遙遠而神秘的過往歲月。

新蔡歷史悠久，人杰地靈，物華天寶。堯舜時代，伯夷因佐大禹治水有功，曾封于此地為呂侯國(唐書宰相表曰其地蔡州，新蔡是也)。禹為豫州域。到春秋時期,蔡平侯將國都遷到此地名為“蔡州”，后取名“新蔡”,屬楚。公元前221年，秦滅楚,統一全國,廢封建設郡縣,始置新蔡縣。

據歷史資料記載和文物古跡考證, 上古時期就有人類在古新蔡繁衍生息，先祖們以血脈、親情和生存環境等相聯系，構筑了星羅棋布的聚居點，形成了五彩繽紛的地名文化。經調查梳理，新蔡縣地名分類，有以姓氏命名類、植物命名類、動物命名類、數字命名類、山川河流命名類等10多種。很多村莊地名背后都有來歷和故事。

以姓氏命名的村莊

據新蔡縣志記載，目前新蔡縣共有近400個姓氏。

大多數姓氏，都有新對應的地名，這是新蔡縣地名分類的主要特征。不管是現在全國人口統計資料上的前100姓，還是從小學開始就郎朗上口的《百家姓》中的單姓，在新蔡縣大都有相對應的地名，如楊莊、李莊、趙莊、王莊、馬莊等在新蔡各鄉鎮都有分布。有些居住相對集中、人口發展較快的姓氏，還派生出不少相近的地名。比如原十里鋪鄉的前高莊、后高莊，大高莊、小高莊;頓崗鄉的前鐘營、后鐘營、西趙莊，東趙莊；楊莊戶鄉的前馬營、后馬營; 澗頭鄉的大楊莊、小楊莊，毛崗寨、南耿莊等。

兩姓合一，也是新蔡縣以姓氏命名地名的一個特征。比如頓崗鄉的吳張莊，孫召鄉的楊王莊，澗頭鄉的陳楊村，化莊鄉的魏劉莊等……凡此種種，不外乎兩種原因：一是兩姓世代同居一村，年代久遠，和睦相處；二是兩村相距較近，發展較快，相接相交，分不清邊界。

此外孫召的印冢、練村的金兀冢、櫟城的人祖廟、佛閣寺的鐵臺子、李橋的葛陵等則是以家族顯赫、文化厚重的歷史典故來為村莊命名。

以動物命名的地名

此類地名，多以和人們生產生活有直接聯系的六畜為主。除了通常的馬莊、牛莊（包括與動物諧音的姓氏，如豬、狗、驢、騾、貓、雞）等地名外，也有些和六畜相聯系的地名。如佛閣寺的涼馬臺，練村的馬埠、關津的牛灣，李橋的獅子口等。

新蔡縣還有許多和特殊動物有聯系的地名。如宋崗鄉有個蛤蜊灘，龍口鎮有個龍口村，古呂鎮有個老鴰莊、練村有個黑龍潭等。這些涉及動物命名的地名不下幾十種，每一個地名背后都有一個動人有趣的故事。

以植物命名的地名

和以動物命名的地名一樣，新蔡縣也有許多涉及植物命名的地名，主要是人們用于生產生活的經濟林和用材林樹種。有桃、李、杏、柿、棗、桃及楊、柳、槐、柏、椿、桑、榆、竹、黃楝等，總計幾十種樹木，如澗頭鄉的柏樹莊，楊莊戶的桃園、頓崗鄉的棗樹莊、柳樹莊，關津鄉的棗林村，古呂鎮的柿子園，李橋的彎棗樹等。

以數字命名的地名

新蔡縣以數字命名的地名比較常見，基本上各鄉鎮都能抓出來一二三來。

以“一”或“二”命名的地名較少，在我能查到的村莊，只有余店的二宋莊以二開頭。以三開頭作地名的就比較多了，如化莊的三道口，磚店的三空橋，古呂的三里橋。其他的有李橋鎮的五岔路，櫟城鄉的六里棚、九里棚，余店的八里崗、原十里鋪鄉的七里朱，十里鋪等。

其他花式村莊命名

除姓氏命名、動植物命名和數字村莊命名外，新蔡縣還有許多以塘、埂、灣、堰、潭命名的地名，如練村的塘埂、澗頭的王堰、趙塘、杜塘、頓崗的曹灣、吳灣、蘇灣、黃潭及練村的黑龍潭等。

還有許多以寺廟、古跡命名的地名，如祖寺廟、全廟、王廟、李廟、望城廟等。

以建筑物命名也是古人命名村莊地名的一個辦法。如孫召的綠波樓、澗頭的尤樓，頓崗的土樓、黃樓的黃樓，河塢的瓦屋、頓崗的楊老登寨、澗頭的毛莊寨等。

更有以地理方位命名的地名，包括東西南北、前后左右、上下里外及中間的中。如前黃潭、后黃潭、東下洼、中下洼、西下洼，南崗、北崗、埂外、埂里等。

此外還有些稀奇古怪、不知所云的奇葩村莊名稱，如今是街道的李旮旯，彌陀寺的李夯莊、頓崗鄉的和尚莊、土堆、李橋的破莊、余店的四半子張莊、棠村的插花廟、龍口的籠張莊、楊莊戶的橋窩、關閣、荒坡、櫟城的煙堆等，讓人感到與村莊名字風馬牛不相及，令人忍俊不禁。

大千世界，地名眾多，浩瀚如海，紛紜繁復，其含義深邃、博大精深、文化內涵豐富。地名和人名一樣，是一種文字符號，是一種歷史的傳承，是一種血脈與親情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