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聽鳥鳴

□ 苗向東

清晨，一只不知名的鳥在窗外的樹枝上歌唱，把我從睡夢中喚醒。只見一只鳥在枝丫間跳躍、啾唧，時而紋絲不動，凝眸靜思；時而靈活地扭動小腦袋，抖擻美麗蓬松的羽毛；時而四下張望，呼朋引伴地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抑揚頓挫且婉轉悠揚。

古人云：以鳥鳴春。春天是鳥求偶繁殖的季節，隨處可見成雙成對的鳥比翼飛翔。最有名的莫過于《詩經》里“在河之洲”的“關關雎鳩”了，把一個春光渲染得更熱鬧。元人翁森有詩曰：“好鳥枝頭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春天像一首詩，鳥鳴像一首歌。

為了聽個夠，周末我們一家來到森林公園的百鳥園，這里生活著近百種鳥，有黃鸝、斑鳩、翠鳥、白鷺等。它們鳴叫著、歌唱著，悠長的、短促的……高音激越、中音渾厚、低音幽婉……或清脆，或婉轉，此起彼伏，時斷時續，或清脆如溪流潺潺，或嘹亮如松濤陣陣。正如梁實秋先生所描繪的那樣，“圓潤而不覺其單調，有時候是獨奏，有時候是合唱，簡直是一派和諧的交響樂”。我們靜靜地聆聽小鳥的歌唱，聽憑和煦春風的吹拂，盡情享受大自然的美妙與溫馨。

鳥鳴能引人深思，甚至能讓人忘卻塵世的繁雜，頓時心生幾絲禪悟。有這樣一句詩：鳥是樹的花朵。鳥鳴是一切聲音里最美妙的一種，緣于它們質樸的鄉土味。“與鶯同聲，與燕同語，與鶴同唳，與鸚鵡同言”，古人有與鳥對談的說法，這是與鳥的一種自然親緣，是一種難得的清福。我想起《瓦爾登湖》中的一段話：“要是沒有兔子和鷓鴣，一個田野還成什么田野呢？”對于我來說，對于我生活的城市來說，想象一下鳥鳴也是幸福的。林語堂感到與鳥為鄰，是生之大歡喜，寓居的理想所在。

別讓高樓大廈都盤踞了，留下些樹，給鳥一個家，一個實實在在、自由翱翔的空間！聆聽了天籟之音的鳥鳴，我禁不住有些感動了。居家而能領略到“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的美好意境，該是何等的幸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