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之間雕刻出精彩——記刻章師傅陳劍

□晚報首席記者   李玉榮   文/圖

在正陽，記者想找個刻章的老手藝人進行采訪時，很多人給記者打電話 說，到該縣的郵政局旁，那里有個刻章的。記者來到那里，果真看到有位正在刻章的師傅，生意相當好。在師傅忙過之后，記者說明來意。師傅很謙虛，就給記者介紹，縣城北關有一家刻章的門店，店老板叫陳劍，刻章非常專業，已經刻幾十年了。記者隨即來到他說的地方，看到一個“藍盾印章”的門頭分外顯眼。

為了贏得陳劍的信任，記者說出采訪過的正陽縣城的幾個人的名字，陳劍才打消顧慮，與記者聊了起來。

圖一  認真刻印章。

圖二  固定章坯。

圖三  用毛筆在章坯上寫反字。

圖四  換一種刻刀細刻。

圖五  畫線。

刻章源于兒時的興趣

“我從小就喜歡刻字，一開始是在橡皮上刻，后來在木頭上刻。”今年62歲的陳劍告訴記者，他的鄰居是一位刻章師傅。上初中時，他經常放學后就到街上看鄰居刻章，時間久了便跟著鄰居學習刻章。

后來，他就用父母給的零花錢買些鋼鋸條，在磨刀石上磨磨，再找一些木頭在上面學著雕刻。他不但刻章，還雕刻一些動物等藝術品。他在同學們眼中是“藝術人”，并且他的字也寫得很好。

高中畢業后，陳劍被安排在正陽縣一家企業上班。上班后，陳劍買了刻章的工具，業余時間一直練習雕刻技藝。

1981年，由于單位不景氣，陳劍下崗了。那年，他剛剛結婚，生活十分拮據。他看到街上刻章的生意興隆，便決定到信陽一個比較出名的刻章師傅那里學習刻章技藝。 跟隨師傅學習兩年后，陳劍開始擺刻章攤了。

“當時，我的生意非常好，因為那時用章的人多。以前不像現在，人們大都有身份證，過去印章就是一個人的身份證明。印有自己姓名的印章幾乎是人手一枚。當時我一天要刻十三四枚印章。刻一個月印章可掙100多元錢，我當時沒下崗時一個月工資才30多元。”說起當時刻章生意的好光景，陳劍很興奮。那時，他憑刻章的手藝養活一家人，并且生活過得比一般的人家好。

陳劍說，隨著時代的發展，用私章的人少了。特別是到上世紀90年代后期，機器雕刻印章出現之后，漸漸取代手工刻制的印章。

舍不得丟掉這門手藝

在陳劍的工作室里，記者看到，大大小小的刻刀、毛筆、戳料和幾枚已雕刻好的手印章擺了一案子，兩個柜子里也擺滿了印章。他說：“這些是為客戶雕刻的印章，他們還沒顧上來拿，這些是不同規格、不同材質的章坯，有老式的木頭章、透明有機塑料章、牛角章、石頭章……”

待收拾好案面，陳劍取出一把刻刀、一方戳料、一個固定章坯的木架，對記者說這就是手刻印章的主要工具。

陳劍選一個章坯，用砂紙將表面打平，將章坯穩穩地卡在木質的印床之中，根據刻章的字數，借助小尺子和刻刀在章坯表面初步確定外圓弧位置、字的間距和正中心位置，用鉛筆加深標注，換細小的毛筆反向書寫所刻之字，然后順章坯的外圓弧圈刻下，再逐一雕刻字樣。他的動作非常嫻熟，刻得一絲不茍。“我刻成一枚章需要40分鐘至一個小時。”陳劍說。

陳劍說，刻章看上去簡單，但做起來很難。“這功夫沒有幾年學不成。干我們這行光是當學徒就要兩三年。一方戳料，刻了磨平、磨平了又刻，日久天長大拇指上都磨出了厚厚的繭子。有時，刻刀也會傷到大拇指，手流著血，貼個膠布還繼續刻。”陳劍說。

“刻章時，手握刀不能顫抖、下刀力度要恰到好處。沒有很好的腕力做支撐，就根本沒法下刀刻，即便刻出來也是白費勁、還浪費了料。”陳劍說，當初，他跟師傅學的是平刻，那樣刻出來的章沒力度，后來，他在雕刻中進行了改進，贏得了客戶的喜愛。

在陳劍眼里，刻章確實是一件很“磨人”的活，他常常為刻制一件作品，一坐就是半天，有時加班到第二天凌晨。每當干完活想伸伸腰時，感覺自己的屁股就像粘到椅子上一樣。他說，刻章還要保持平心靜氣。慌亂容易出錯，一刀不到位就全盤皆輸，還需磨掉重新開始。

36年來，陳劍刻制的印章作品成千上萬，近年，許多收藏界的朋友常找上門來，要求收藏他刻的章。60多歲的陳劍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他有退休金，三個孩子都很有出息，大兒和大兒媳婦在大學教書，二兒子從醫，最小的一個女兒也出國了，孩子們嫌刻章太辛苦，都不愿意讓他再繼續刻下去，但陳劍說，如今刻章并不是為掙多少錢，是他真的舍不得丟掉這門老手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