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才不愛財的上蔡縣令子發

□ 武晉豫

子發，名景舍，戰國時楚國宣王時期著名的軍事家、政治家。據《淮南子·人間訓》記載：“子發為上蔡令。”他兼楚國的將軍，駐扎在上蔡，是上蔡縣軍事、行政長官。他以禮賢下士、寬厚愛人、招賢納士、英勇善戰、明智忠信而聞名。其母對他要求非常嚴格，從細微末節小事中培養他操行品德，經常對他講：不義之財不能取，要尊重人、愛護人，別人才真心待你。即便是子發當了將軍，母親也沒放松對他的要求。有一次，子發率兵和秦國打仗，艱難取勝，趾高氣揚回家，其母拒絕他入門。原來其母聽說他在軍營中吃肉，讓士兵吃干糧。她指責子發，你不能和士兵同甘共苦，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子發跪地哀求，發誓一定改過自新，其母才讓他入門。《修務訓》這樣評價他：“子發之戰，進如激矢，合如雷霆，解如風雨，員之中規，方之中矩，破敵陷陣，莫能壅御，澤戰比克，攻城必下。”

招賢納士 愛才如命

戰國時期，諸侯國貴族興起一股養士之風。有的為標榜自己時尚，有的為趕時髦，有的不拘一格招納人才，楚國子發就是后者。由于楚國子發平素仁而下士，不論貴賤都一視同仁，尊敬有加，因此，名人閑士趨之若鶩，有一技之長的人紛紛投奔在他麾下。據《淮南子·道應訓》記載：楚國有一個善于偷竊的人聽說子發喜歡招募有本事的人，他抱著試試的態度前去拜見子發。見了子發說：“聽說大將軍想要招募有本事的人。我是一名偷盜的人，愿意為大將軍效力，不知可否？”子發聽后，也沒來得及系好衣帶，也沒來得及戴正帽子，慌忙出來見這位善盜者，畢恭畢敬，以禮相待。子發周圍的人看不過去勸諫道：“大將軍，他是小偷，是人們心中的罪人，為何還要以禮相待呢？”子發笑著回答說“他雖然是罪人，看他本質不壞，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并且，他這種技能是你們沒有的，而我這樣待他，將來你們終會理解的。”沒有過多久，齊國發兵攻打楚國，楚宣王派子發率領軍隊去迎戰。但是雙方軍隊戰斗了三次，楚國軍隊屢戰屢敗，不得不后退幾十里。楚國子發幕僚一籌莫展，而齊國軍隊愈戰愈勇。那位善偷者聽說后，主動請纓說：“將軍，為你效力的機會到了，我去試試。”子發正愁得無計可施只好同意說：“你去吧。”就派他出去了。這位善偷者半夜來到齊國主帥的營帳，將他的帷帳偷了回來。第二天，子發派人將這帷帳歸還給了齊國的主帥，還說：“昨天有一個打柴的人撿到了將軍的帷帳，特地前來歸還。”到了第二天晚上，這位善偷者又偷了齊國主帥的枕頭。天亮后，子發又派人把枕頭送給齊國。到了第三天晚上，善偷者又偷取了齊國主帥的發簪。天亮后，子發又派人歸還了簪子。齊國主帥看到發髻驚恐萬分，齊軍人心浮動。主帥連忙召集其將軍謀士商量說：“如果今天不離開這里，恐怕今晚楚國的高人就要來取我的人頭了。”于是，連忙率領齊國的大軍拔寨而去，楚國不戰而屈人之兵，獲得全勝。

功成而不居 重賞而不要

子發善于用兵，智慧過人，屢建奇功。有一年，魏國軍隊圍攻趙都邯鄲，趙國請求楚國出兵援助，楚宣王使上蔡令子發（景舍）救趙。楚令尹昭奚恤對楚宣王勸諫說：“大王不如不去救趙國，如果出兵來增援趙國，趙國實力加強了，把魏國打敗了，我們得不到什么好處，如果我們坐山觀虎斗，趙、魏兩國必打得魚死網破，最后兩敗俱傷。”子發（景舍）說：“不對，令尹不了解情況。魏國進攻趙國，對我國也有戒心，擔心我國借機進攻他們，有后顧之憂，魏國就不敢竭盡全力攻趙國。如果我們不援救趙國，魏國就會全力以赴攻打趙國，趙國必然被打敗。趙國為其宗廟社稷，為自保一定投降魏國。這樣趙國就會把大批土地割讓給魏國。為什么說趙、魏兩國是兩敗俱傷呢？魏國不損失一兵一卒，得到趙國的土地，趙國會誤認為是我們見死不救才使趙國投降，必然怨恨我們，趙國就會聯合魏國反過來攻打我國，這樣楚國就危險了。所以，大王不如少出兵，高調去援救趙國，但要風聲大雨點小，趙國依仗楚國的援助，必然會與魏國拼死抵抗。而魏國會看出楚國的援助是杯水車薪，就會毫無顧忌，全力以赴攻打趙國。趙、魏兩國互相廝殺，兩國的勢力必然削弱，與魏國有仇的齊、秦兩國便會趁人之危進攻魏國，那么魏國肯定會被打敗。這樣，趙國必定會為感恩主動送土地來報答我們。” 楚宣王于是就派子發帶兵去援救趙國，行動緩慢。趙都邯鄲很快被攻下，楚國也不費一兵一卒取得了魏國的睢、濊兩水之間的土地。又有一年子發奉命攻打蔡國，蔡國潰敗。楚宣王率領群臣到郊外迎接，為獎償子發屢建奇功，贈給子發很多金銀財寶、數萬公頃土地，并封他當令尹。子發婉言謝絕說：“治國立政，諸侯入賓，此君子之德也。發號施令，不戰而區敵之兵，是將軍的威嚴，為國家率兵殺敵，是將軍的職責，戰場上殺退敵人是士兵的功勞，而把貪天之功據為己有，拿著士兵的功勞換取高官厚祿，不是仁義之道呀。”拒絕了楚宣王的重獎，率兵回到上蔡仍做上蔡縣令，盡職盡責，把上蔡治理得有聲有色。子發在上蔡的威懾，使得中原韓、趙、魏等國膽戰心驚，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