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的駐馬店戲園子
摘要:□張純 熱鬧的戲園子(資料圖片)王老漢從省城回駐馬店駐馬店解放不久,“土改”剛剛開始,王老漢從省城(當時河南省會還在開封)回來了,乘坐的是一輛敞篷的美式
□張純
熱鬧的戲園子(資料圖片)
王老漢從省城回駐馬店
駐馬店解放不久,“土改”剛剛開始,王老漢從省城(當時河南省會還在開封)回來了,乘坐的是一輛敞篷的美式軍用吉普。這種車在名車如蟻的當下,似乎有點兒不合乘車人的身份。大名鼎鼎的王老漢——省委常委、副省長王國華就乘坐這等從“國軍”手里繳獲的戰利品?對,這就是當時黨和政府高級干部的作風。
中央委員、副省長王國華(老百姓一直叫他王老漢)在駐馬店老百姓眼里,還是幾十年前在竹溝鬧革命時的“老共”(老百姓把共產黨人稱做“老共”,是昵稱也是尊稱),別看他如今是副省長了,可還是那個從槍林彈雨里走來、鄉音未改的駐馬店老鄉。
我和一群孩子跳著喊著跟在緩緩而行的吉普車后面,興高采烈,還記得喊叫的順口溜,不知道是哪個孩子“創作”的,或許是我?“王老漢,真年輕,身邊跟了個勤務兵。一個官兒,一個兵,坐在車上笑盈盈。小汽車你停一停,讓俺給老漢鞠個躬……”
王老漢和他的警衛員聽小孩們嘰喳叫喊著也不惱火,還面帶笑容地和路邊站著的大人們打招呼。
那個場景我現在還記得。
到當時的“游戲場”看演出
那天晚上,王老漢去看戲了,毛小愛的越調。毛小愛是當時大家對她的愛稱,啥時候改叫毛愛蓮我已記不清了。那晚上唱的啥戲我也記不清了,印象最深的就是人們擠在戲園子門口,爭先恐后,除了把門驗票的半老頭子外,沒有因王國華的“蒞臨”而加派警察和士兵保護。
現在想想,有點兒不可思議。
戲園子叫“新新舞臺”。在當時的“游戲場”內,“游戲場”是駐馬店藝人集聚之地,像北京的天橋、上海的城隍廟,不過那地盤可是相差太大,“游戲場”就在“洋街”南頭,穿過一條巷子就到了,有兩個籃球場那么大。我小時候去過不止一次,聽馬瘸子說書,《三國演義》《隋唐演義》《說岳全傳》,都是大書,十分吸引人。
聽趙大辮(藝名,其實他是個禿子)唱墜子書。他自拉自唱,墜琴放在左大腿上,左腳尖上系了根線繩,線繩一頭連著敲梆子的錘兒,按旋律敲梆子擊節(打拍子)。趙大辮的墜子書,也是長篇大書,《施公案》、《包公案》《孟麗君》《三俠五義》《七俠劍》……他和馬瘸子一樣,說到(唱到)節骨眼上,就要收錢。給多給少他都不在乎,就忌收錢時候你離開場子(江湖話叫“拔簽”),他們就會說出幾句嘲笑甚至罵人的話來。小孩子聽書的不多,擠在角落旮旯里,走與不走他們也不在意。
曹文斌的“五豆齊飛”戲法
除了馬瘸子的說書和趙大辮的墜子書,最吸引人眼球的是變戲法的曹文斌,他不像馬瘸子和趙大辮。在“游戲場”里一東一西各搭有白布大蓬,蓬下還擺放著長凳,曹文斌隨時隨地把一塊二尺見方的紅布往地上一鋪,布上擺三個小瓷碗,手里捏著棕紅色的“豆”,左撂右放這“五豆齊飛”的戲法,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變幻開來,明明他是把那豆放在了右邊碗里蓋著,待他掀開碗時,左邊那碗成了兩個豆,右邊的卻空空如也。就這樣,五個豆在他手上閃轉騰挪,在眾目睽睽之下神奇變化著!
曹文斌的“五豆齊飛”和其他一些古典近景戲法可謂一絕,絕不比近年在央視頻頻露臉的那位河北吳橋人的古彩戲法“五豆齊飛”遜色。可惜曹文斌死得早,很凄涼。一個變戲法的江湖藝人要是沾上了“老海”(海洛因,毒品),下場可想而知。
像曹文斌這樣耍把式賣藝的、賣膏藥的、賣大力丸的都沒固定地點,全都是就地一站,高聲吆喝把胸脯子拍得“啪啪”山響,和唱蓮花落(落念澇)的竹板聲、墜琴聲以及嗡嗡人聲織成了熱鬧非常的小城市井交響曲。
彈丸小城里居然有多座戲園子
新新舞臺大門兩側有楹聯,字是驛城名人段孟炎(當過駐馬店育英中學校長)寫的,魏碑書體,上聯是“戲臺小天地”,下聯是“天地大戲臺”。這是一副全國各地常見而知名的戲園對聯,是幾十年之后我為駐馬店《文史資料》撰稿時采訪年長者得知的。
新新舞臺啥時候消失的,沒有印象,可能是我離家的那段日子。
說起家鄉的舞臺、劇院、戲園子話長,當時的駐馬店(驛城區)可能沒有現在市區的五十分之一大。可就是這么個彈丸小城里居然有戲園子不止三座。記憶中有在平等路東段的“明星戲院”、火車站旁邊的“大眾戲院”、商務會街的啥劇院。印象最深的是至今沒拆,曾經在文革之后相當紅火而之后許久不見演出不聞弦歌棄置于中山街上的“人民劇院”。每每路經此處,我都會想起傳統戲禁演十年,一經解禁后這劇院前人潮涌動的情景。不知為何,“人民劇院”現在竟如此冷清!
這不是一篇短文能說明白的題目。
駐馬店有楹聯的戲園還有“明星舞臺”,誰撰聯誰書寫不得而知,記得上聯是“萬事皆屬虛空”,下聯是“何必大動干戈”。很有點老莊的味道,我就因為少年時受到這副楹聯的影響,才有了日后對戲的癡迷,以致滿頭白發仍興致不減。
編戲、演戲和看戲
我寫過一篇小文,是關于戲的。文中說,唱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繁體的戲字,左從虛,右從戈,戲。戲,乃虛動干戈也。日后,劇作家張毅來舍下談戲說及此文,補充了我的說法。他說,還應該加上“編戲的是騙子”,他本身就是一級編劇,如此一說,讓我忍俊不禁。
張毅說編劇是騙子,含義深刻。
所有新編的(包括改編的)戲,未必都是引導人們往“真善美”去的,是充滿正能量的,混淆是非、顛倒黑白、誤導觀眾的“戲”不也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公眾面前嗎?
那一年我在成都看川劇,那是一座非常老舊的戲園子,看的啥戲,忘了,而戲園門前的那副楹聯,至今歷歷在目,“上場應念下場日,看戲無非做戲人”。記住這副楹聯,對于觀眾是否是個警告和提醒?
于是我想,無論編戲、演戲和看戲,心態要平和,不要居高臨下總想著自己是尊長群眾是學生;不攀附諂媚、弄虛作假、為尊者諱為親者諱,弄那些糊弄百姓的政績工程,戲就有看頭了。
責任編輯:fl
(原標題:駐馬店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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