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

杜平

東方欲明星爛爛

汝南晨雞登壇喚

曲終漏盡嚴具陳

月沒星稀天下旦

千門萬戶遞魚鑰

宮中城上飛烏鵲

      ——樂府詩集·雞鳴歌

成語四面楚歌語出《史記·項羽本紀》。講的是楚漢相爭時，項羽陳兵垓下，兵少食盡，劉邦大軍趁機圍攻項羽，并設下四面楚歌之計。“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項羽以為漢軍已經占領楚地，絕望之余飲酒吟千古絕唱：“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四面楚歌，出此無疑。但楚歌為何，卻知者了了。在以往的記載當中，有二首歌詞被認定是漢軍所唱楚歌。

其歌一：

九月秋涼兮，四月飛霜，日月征戰兮，終歸劉邦。白發老母兮，盼斷肝腸，妻子何堪兮，獨守空房。弟兄想見兮，跺足拭掌，姐妹思念兮  雨淚千行。故交好友兮，登門看望，窗兄窗弟兮，問短問長。一旦交兵兮，槍尖而亡，骨肉為泥兮，同戰沙場。何不思故兮，各奔家鄉，居家團圓兮，永得安康。

其歌二：

九月深秋兮四野飛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傷。

最苦戍邊兮日夜彷徨，披甲持戟兮孤立沙崗。

離家十年兮父母生別，妻子何堪兮獨宿空床？

白發倚門兮望穿秋水，稚子憶念兮淚斷肝腸，

家有余田兮誰與之守，鄰家酒熟兮孰與之嘗。

父母倚門兮望穿秋水，稚子憶念兮淚斷肝腸。

胡馬嘶風兮尚知戀土，人生客久兮寧忘故鄉。

一旦交兵兮倒刃兒死，骨肉為泥兮衰草濠梁。

魂魄悠悠兮枉知所倚，壯志寥寥兮付之荒唐。

當此永夜兮追思退省，及早散楚兮免死殊方。

我歌豈誕兮天遣告汝，汝其知命兮勿謂渺茫。

漢王有德兮降軍不殺，哀告歸寄兮放汝翱翔。

勿守空營兮糧道已絕，指日擒羽兮玉石俱傷。

楚之聲兮散楚卒，我能吹兮協六律。

我非胥兮品丹陽，我非鄒兮歌燕室。

仙音徹兮通九霄，秋風起兮楚亡日。

楚既亡兮汝焉歸，時不待兮如電疾。

歌兮歌兮三百字，字字句句有深意。

二首歌的歌詞大同小異，但一看基本能確定為后人偽作。劉邦漢軍包圍項羽，所唱楚歌應該是楚人熟悉和熱愛的家鄉小調，只有這樣才能勾起楚人的思鄉之情，才能起到渙散軍心的作用，所以這兩首歌的歌詞不足為憑。倒是開篇所提雞鳴歌，是歷史上唯一證明是漢軍所唱的楚歌。  

“雞鳴”，是一種楚歌，起源于漢代。《晉太康地紀》曰：后漢固始、